喜马拉雅山历来是修炼人很多的地方,人们过着淳朴的生活,人人善歌善舞,除此之外就是崇奉佛法。当时有位修炼者叫密勒日巴。众佛菩萨都是多生多劫修行的结果,可是密勒日巴却在一生一世中成就了与这些佛菩萨相等的功德,后来成为藏密白教的始祖。

(接上文)

密勒日巴说:「我想自杀的时候,喇嘛们跑上跑下的劝我,求上师。一会儿,马尔巴上师心情平息下来了,说道:「哦!喊达媚玛来!」师母来了以后,上师问道:「俄巴法身金刚他们到那里去了?」

「师母说:「俄巴上人因为您老人家的命令去取那诺巴的身庄严和玉印,走到门外的时候,正遇见大力要自杀,求俄巴上人在他死了以后超度他。他们现在都在劝解大力呢。」

「上师听了,两眼禁不住流下泪来,说道:「这样好的弟子!将秘密真言乘学人所应具的条件都具足了,真是可怜悯。你把他们都喊进来吧!」一个徒弟就跑过来请俄巴喇嘛说:「现在上师已经心平气和了,派我来请您老人家和大力一同进去!」

「我听了这话,情急起来,抢着说:「我去怕没有人欢喜吧!像我这样一个罪人,就是上师心情平静了,也不配到他的面前去;即使硬着头皮去;恐怕也只有被打骂的份儿而已!」说完仍是不止地痛哭。俄巴上师就对那个徒弟说道:「你把大力的话去告诉上师,看大力能不能到上师的面前去。我要在这儿照护他,不然也许又会出甚么意外的事呢!」这个徒弟就跑回去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马尔巴上师。师母也跟了一同进去。

上师说:「他说的话,照以前的情形倒是真的;不过现在不同了,他用不着再害怕了。这一次,大力将是我招待的主客。达媚玛!你去喊他来吧!」师母万分欢喜地来对我说:「上师对你起了最深的怜悯心!这一次将招待你作主客,叫我喊你去!你要知道,他并没有骂我哩。你快高高兴兴的去吧!」我信疑参半,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糊里胡涂的当中走进房子里去。

「大家就坐以后,上师说:「照过去的事看起来,我们谁也没有错。我为了要清净大力的罪业,所以故意给他苦行,又叫他修房子,这样方得由清净道净除其罪业;现在已经完成,所以我并没有错。达媚玛是个女人,心肠太软,太慈悲,难怪她,可是假做印信,却铸了一件大错。俄巴也没有错,但是先要把身庄严和玉石交还给我,我以后再给你。至于大力,他因为求法心切,用尽一切方法想得法,也实在难怪他。

「这一次,俄巴不知道是达媚玛所造的假信,便传给了大力口诀和灌顶。因此,我再没有办法给他痛苦,所以大发怒火,你们的请求我都不听。但是你们要知道,这种发怒与世间一般人的发怒是不相同的,过去任何表现出来的事情,都是为了法的缘故,其自性皆随顺于菩提道(即和佛法的精神和教义相符合相应的意思)。你们不懂得解脱方便的人,不要起邪见!再者,我的这个儿子大力,如果能受九次的大痛苦、大磨折,他将不受后有(即不再转入六道轮回的意思。);不尽此蕴,便可任运即身成佛。现在未能如此,还有一点点剩余的罪业,这完全是达媚玛女人心软的缘故。

「话虽如此,但是他大部的罪业都已于八次的大苦行和无数的小苦行中根本清净了。从今以后,我要加持他,传给他灌顶和口诀,传授与他我最秘密的心要口诀,还要给他修行的资粮,帮助他一切修行的助缘,让他好好的修行。大力!你现在可以真的欢喜了!」

「那个时候,我暗想:「这是梦呢?还是真的呢?如果是梦,我希望永久都不要醒啊!」心里生起了无量的喜悦,欢喜的眼泪直涌如泉,一边哭一边向上师礼拜。师母,俄巴喇嘛及与会的一切大众,有的想:上师根绝罪业的方便真是善巧啊!有的想:上师的加持慈悲真大啊!有的则想:上师真是与佛陀无分别啊!师母和俄巴上人都怜悯我,为我欢喜,双眼流泪,替我向上师顶礼说:「实在感谢您老人家!」于是大家都在欢笑与眼泪中修完了会供轮。

「那天夜晚,大家聚集起来,作完会供之后,上师说:「我替大家都授别解脱戒」就为我剃发净身。上师对我说道:「你的名字,在我与你初见面的时候,就取好了。我梦见那诺巴上师为你起名,叫做密勒金刚幢。」于是就以此为我的法名,为我授了居士戒和菩萨戒。

「上师对内供天灵盖(密乘修持所用的一种法器),作究竟心意之加持后,天灵盖忽然大放五色光明,与会大众都看见了。将加持之甘露上供祖师及诸佛后,马尔巴上师自己取饮甘露,然后把甘露给我,我接过来一饮而尽。上师说道:「缘起真好!」

「「我的内供比其他传承的正式四灌顶(瓶灌,密灌,慧灌,大手印灌,此四者为无上密宗之四部灌顶,摄一切密法尽)更为殊胜,明天早晨,我再为你授灌顶!」上师又说。

「第二天早晨,建立胜乐六十二本尊大曼陀罗,传授灌顶。在开显坛城的时候,上师指着表图坛城说:「这是人间颜料绘成的表相坛城,真正的坛城,你们看!」说着,手指虚空,一弹指间,空中显出具德总集轮(注﹕上乐金刚的别名)。二十四胜处,三十二胜境,八大尸林。空行大众,环翔围绕。尔时,上师及所有诸佛圣众同声说道;「为汝取名为喜笑金刚。」

「上师复为我广说秘密本续(密宗的经典通称为「续」Tantra),指示我观法和密修的口诀;又把手放在我的顶上说:「儿啊!你初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有根器的弟子;你到我这里来的前一夜,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兆,表示出你在佛法上将有广大的事业。达媚玛也作了一个同样的梦,那是守庙的护法空行的显示。因此,你是上师空行母带给我的弟子,所以我才装作耕田的样子来迎接你的。

「「你把我给你的酒都喝完了,把田耕得一点不剩,这是你将领受口诀成为法器,达到圆满大觉的征兆。后来,你供养了我一个有四个柄的铜钵,这是表示你将成为我四大弟子之一。铜钵上毫无一点破隙,表示你烦恼垢轻,身享「拙火定」大暖乐的征兆。你用空钵来供养我,表示将来在你修行的时候,会有食物困难,遭受饥饿的痛苦。我为了使你的后半生与你的弟子法统得大受用的原故,又为了使有根器的弟子依着口诀的精要生起喜乐的原故,我就装满酥油在空钵中,燃成明灯。为着使你生起广大名声,所以我敲铜钵让它发声。为着净除你的罪业,所以我叫你来建筑息,憎,怀,诛的房屋。我把你从灌顶的会座中赶出去,又做很多不合情理的事情,可是你不起丝毫的邪见;这表示将来你的弟子和法统,学道时能具足信心,精进,智慧,慈悲等一切弟子应具的条件。修道之时,皆能于此生无大贪着,有忍苦精进修行的毅力;最后生起觉受证解,具足慈悲和加持,成为圆满具相的上师。我此口授传承法统将会发扬光大,如月轮增长,光辉无限。儿呀!你要高兴啊!」

「这样为我授记,鼓励,安慰和赞叹。我从此以后,就踏上修正法的幸福之途了。」

惹琼巴又问道:「尊者,您得了口诀之后,是立刻就到山里去修行呢?还是仍旧住在马尔巴上师那里?」

密勒日巴说:「上师叫我就在他跟前宽心的修行,又给准备了很好的衣食,让我到近处罗扎乌村的卧虎崖洞去修定。

「我在洞中修定的时候,点了一盏酥油灯在头顶上;灯不点完,身体不动,也不下座。这样终日终夜的修定,过了十一个月。

「一天,上师和师母带了会供轮(每月一定的节日,或者有灌顶等特别法会时,密乘行人举行集会,供养诸佛本尊,祈祷发愿,陈设供品,叫做会供轮)的上好饮食到洞中来看我。在洞门口,上师说:「儿啊!你自习定到今天,恰好已是十一个月了,你能不令座垫变冷,如是精进修行,我真是高兴。现在,暂时打破窟门到你父亲这儿来,谈谈话,休息休息,消除一下疲劳,把你的觉受证解,向我说一说。」

「我在洞内,听见上师的话以后,说道:「休息倒用不着,但是这是上师的命令,不能不出去!」正要想打开窟门的时候,心里踌躇着,觉得出去很可惜。这样一犹豫,就更失去了打破窟门的勇气。师母就过来说;「儿啊!你是不是在打门啊!」

「「我没有勇气打门。」

「师母就说:「你出来是毫无过失的,这是秘密真言乘深远的大缘起。特别是上师的脾气躁,你不要失掉缘起。母亲来替你打破窟门,请你早点出来吧!」师母说完就把窟门毁掉了。于是我就随着上师师母回到庙里。

「到了庙中,上师就说:「现在让我们父子来修「现观」的仪轨吧!达媚玛请你准备会供!」在会供当中,上师说;「儿啊!你对于口诀有了怎样的了解?有甚么觉证悟境没有?慢慢的对我说吧!」

「我就跪在上师的面前,合掌当胸,流着泪唱了一首七支供养的歌。

「供上七支之后,我又继续向上师启禀道:「与金刚持无别的上师父母啊!您无比的慈悲和加持,令弟子感到您无比的恩德。现在让我把些微的悟解,呈现尊前,祈求您在法性寂如的心境中,悲悯垂听!

「「我们这个缠绕含聚的身心,是由「无明」等十二缘起而产生的;我们的这个人身,一方面固然是血肉所系,业果所牵,精神所执的一个混合物;可是这个人身啊!对于那些有福德,有宿善的人们,却是一个无价的宝船。这个宝船将用来筏渡生死的河流,驶抵解脱的彼岸!对于那些作恶造罪的人们,这个人身却是诱人恶趣的渊薮。同样的人身,作善作恶,向上向下,招来快乐或痛苦,却如此的不同!我觉悟了-如何在分歧的道路处有所选择,如何运用这个人身,实在是人生最重要的事。

「「一切痛苦根源的轮回大海,它是如此的难于渡过,今日幸有慈悲上师的接引,在浩然无际的生死大海中指示我一个方向。

「「我亦了悟:最初趋入佛道,应该皈依上师三宝,次第如法学习。一切的学习之中,最要紧的是依止上师,因为上师是一切幸福的根源;上师的一切训敕都要遵从;如法守护三昧耶戒(密宗戒),持戒是最要紧的基础!

「「在万千不同的众生中,人的比例是如此的稀少;千千万万的人群中,能够听闻佛法,知道解脱的途径,能够走向菩提大道的人,更是稀有;如此,在所有无穷的众生当中,有机缘趋入佛法的人,比例起来,更是多么的稀少,多么的难得啊!

「「我们虽幸运的得了这样的一个人身,却不能确保生命的安全,谁也不知道哪一天会死,哪一天会失掉这个宝贵的人身,所以应当宝贵这个人身,珍惜这个人身。

「「宇宙的万物万象,皆受因果律的支配,善因得善果,恶因得恶果;了解三世的因果律,才能了解苦乐的报应,和贤愚贵贱的源由。又因为宇宙的一切皆是变化无常的,所以有作为的一切善恶行为所得的果报,也不是永恒不变的。积善所得的福德,努力所得的富贵,情爱所引的眷属,与一切享受和快乐,也都是暂时的,会坏灭的,不可恃的,不可靠的,不究竟的。而人生的快乐比起他的痛苦来,却更如沧海之一粟!三恶道的苦痛,更是不堪想象,轮回无尽的生死大海中,众生尝尽了苦痛和悲哀。我思维这无尽生死的疲劳和苦痛,令我自然地一心向法;求解脱的渴望,令我决心作佛。

「「清净的身心为进入佛法的基础,所以第一步要先受别解脱戒,此后渐次的学习正法;守护学处,应如护自己的眼睛,勿使损坏堕败。然而寻求个人的解脱,只是小乘的有限道而已。如为了悲悯一切众生,令众生皆解脱苦海,须要发大慈悲心和大菩提心。思念一切如父如母的众生对我的恩德和情爱,我将何以报答?所以在菩提道上所作的善行,都应回向给所有的一切众生。这样,为了一切如父如母众生的缘故,便誓求佛果,发大菩提心,修习一切菩萨行处。

「「有了这样的大乘心根底,才能进入金刚真言乘。以清净见,依止一位具相的上师;承受对轮回自性之指示,同时要求得具足方便智慧的四大灌顶;以灌顶力得甚深见;而后次第修观,精进修持「共道的人无我观」;由佛陀的教授和理智的思维,寻求何处是我,竟不可得;如是证悟人无我理。这样以无我见而修正定,妄念断,不相续,心进入无分别,持定不起座,可经年月;如此可谓得定了。

「「如是,以正念力恒持护守,不堕昏沉掉举,渐次明觉增长;虽显现而无自性,明朗而无分别,赤裸裸,明朗朗;然这只是定相的觉受而已。许多人以此执为胜观。但是众生凡夫是难生起如量的胜观的!只有证得初地(注﹕出世道菩萨十地中的初步,名为欢喜地,行者初得圣性,欢喜无量,故名欢喜地)以后,才能真实的见到胜观,因此应该依于胜观入道。其他定境如看见佛像等,只是修习的一点微验,毫无重要的价值。

「「在修任何有相无相定以前,必须发慈悲心,一切都是为了众生,然后以清净见进入无观行。最后回向功德与一切众生。在无分别中作这些事是一切道中最殊胜的。我现在如实地知道了这些道理!

「「那些饥饿的人,虽然知道食物可以止饥;但仅是「知道」又有甚么用?终不能解决饥饿之苦。解决饥饿之苦,是要真真的去吃食物才行的!和这一样,于空性的道理,只是了解,又有甚么用处?要证悟空性才行,慧观之方便应在后得净积中增进。瑜伽行者所观的空性,正是那无言说,无分别,法尔平等(法尔平等即是说本来是平等,是清清净净一味的平等性)性的密宗见。这是我的一点点了解。为了圆证此胜解,所以应该忍受疲劳,饥苦,抛弃一切世间的爱染,如死尸一样,不怕死,无挂碍的,精进修持。在无比恩德的上师父母之前,我密勒日巴没有任何物质钱财的供养;只能在我的一生中,以修行和成就来供养;以究竟证解,报身庄严净土来供养您。」

说完了又唱了一只歌。

「上师听毕,非常高兴地说道:「儿啊!你已经到达了这个境地了吗?」师母也高兴极了,说道:「我的儿子,精进和智慧真不小啊!」于是又与我谈了许多关于修法的话。后来我就又回到崖洞里修行去了。

「有一次,上师到卫地去弘法,在做完会供的一个夜晚,想起对尊者那诺巴的教敕有不懂的地方,空行母也对上师作了表示,上师就想再去印度觐见那诺巴大师。

「上师由卫地回到罗扎乌村以后才几天,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穿绿色衣服的妙龄女郎,身穿绸衣,骨饰庄严,眉间和腰间都有黄丹严饰,她对我说:「儿啊!你长期修行,虽然得到成佛的大手印(大手印--Mahamndra,为密乘修般若心地的最高法门,其见行修持皆颇似我国禅宗。)口诀,和六法(注﹕密宗的六种成就法,即①拙火,②化身,③梦修,④光明,⑤中阴,⑥转识。)心要;但是于一剎那间成佛的「夺舍」法(夺舍法--得心气自在之行者,依此口诀能以神识转入他人的已死或未死之身体,故曰「夺舍」法。)口诀,你还没有得到啊?」我心里想,这个女郎的样子和打扮,都像是空行母,但是不知道究竟是魔障呢?还是真的空行母授记?不过无论如何,凡是三世诸佛知道的法,我的上师都知道;上至成佛,下至降伏野老鼠的口诀,他全都有。如果是空行母的示意,那我就决定要求「夺舍」法的口诀。于是我就打破窟门,出了崖洞,来到上师的面前。上师说:「儿啊!你为甚么不好好的闭关,出来做甚么?究竟为甚么出关呢?当心生魔障啊!」

「我说:「昨天晚上我梦见一个女郎说我应该求「夺舍」法,不知道是魔障呢?还是空行母的授记?如果是授记,我想求您传我「夺舍」的口诀。」上师静默了片刻说道:「这不是魔障,是空行母的授记;我从印度回来的时候,至尊那诺巴说起关于「夺舍」的口诀,我向上师求法,上师叫我去找经书;结果师徒二人找了整整一昼夜,「迁移」法的书倒找着了不少,可是「夺舍」的书,始终没有找着。前几天我在卫地北方的时候,也梦见一个征兆叫我去求这个法,同时还有些对口诀不大明了要请问上师的地方。所以我决定再去印度一趟觐见那诺巴上师!」大家听了,都劝上师不要去,说:「上师,您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要去吧!」上师不听,决心要去。就把弟子的供养,换成一碗多黄金,带在身旁,动身到印度去了。

「这时正值那诺巴尊者出外修行去了。马尔巴上师不顾生命的找他,以种种的方法打听他,都没有找到。但是因为他有能够遇见那诺巴上师的预兆,所以继续至心访求。后来终于在一个大树林中会着了,就请尊者到普来哈慈寺中去,传授「夺舍」法,大梵学者那诺巴问道:「你来求这个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呢?还是诸佛授记的?」

「马尔巴上师说:「也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也不是空行授记的。是因为,我有一个名叫闻喜的弟子,空行母向他授记,他向我求这个法,因此我才来印度的。」

「那诺巴尊者惊奇的说:「哦!真是希有难得啊!在黑暗的西藏,竟会出生这样一位大丈夫,真象太阳照耀着雪山一样。」说着两手合掌,恭敬地置于头上,唱道:

「北方黑暗中,如日出雪山;其名号闻喜,我至心敬礼。」

「唱毕,合掌闭眼,向北方俯首着地,敬礼三次;当地的山林树木,也一起向北方屈身点头三次。直到现在普来哈慈地方的山和树仍然都是向着北方西藏屈身点头似的。

「于是那诺巴尊者就把空行母的口诀和「夺舍」法都完全传给马尔巴上师了。

「那诺巴尊者为观察缘起,示现了虚空坛城。马尔巴上师先向坛城本尊敬礼,却未先向那诺巴上师敬礼;那诺巴上师就得了预兆,知道马尔巴的子系传承将不能久传,但是他的事业法统传承,却如大江之无尽,将恒久住世的。

马尔巴上师得法之后,就回到西藏来了。

「因马尔巴上师顶礼之缘起,他的儿子打马多得夭逝了。在他逝世一周年的时候,徒众们大家聚集起来,由几个大徒弟请问马尔巴上师道:「与三世诸佛等无有异的上师啊!因为我们众生没有福德的缘故,所以您也示现衰老了;此后口授传承的教法如何弘扬,我们弟子的弘法度生事业将会怎样?:请您一一为我们授记吧!」

「上师说:「我的那诺巴口授传承,无论由梦兆或缘起看来,都是会发扬光大的;那诺巴尊者自己也有很好的授记。你们先回去祈梦,明天再来告诉我你们的梦兆。」第二天,各弟子都把梦兆说了,大家的梦兆虽然都非常之好,但是还不能完全与授记相合。

「我就到上师面前,把我梦见四个大柱子的梦境详细禀告上师。

「马尔巴上师听了以后,高兴极了,说:「梦兆太好了!达媚玛准备最好的食物和会供轮来!」师母准备好了会供轮和食物以后,大徒弟们都聚集起来参加会供轮。上师就说:「密勒金刚幢昨天晚上作了这样一个梦,实在是希有难得!」大徒弟们都向上师请求解释这个梦兆,上师欣然充诺,就向大家唱了一首释梦歌。

「马尔巴上师说完之后,与会诸大弟子都生起了无量的欢喜心。

「于是上师对大弟子大开秘密口诀藏,白日为弟子说法,夜间令弟子修行;大家都意乐炽然,觉受增长。

「一天夜晚,上师为诸弟子授母续灌顶时想到:我当为诸弟子各各随其时节因缘,分别授与法要。次日拂晓,上师在曙光中为诸大弟子一一观其缘起,知雍地俄顿去朵当广说喜金刚法要;藏地米顿寸波应修光明成就法(注﹕六种成就法之一种,夜间修法光明法孔,取无明昏沉以为道之法也。),多地错顿纲崖应修颇哇成就法(亦六法之一,密乘之净土法门也。);我则应修拙火成就法(六法之根本,为修心气合一之法,能转业识及业气成智慧及光明。),而且日后各人都有不同的时节因缘和事业。

「上师如是观察以后,就授俄巴喇嘛以如摩尼宝六门四相之方便,演释续部之口诀,又赐以那诺巴六庄严,红宝石印,护摩盛杓,以及梵文经典论集的注疏,使他以说法之门弘扬佛法。

「对多地的错顿纲崖,授以「转移」开顶(注﹕转识成就之征兆也)。如鸟飞空之法,并赐给那诺巴的头发,指甲,甘露丸,五佛冠庄严等等,叫他以「迁移法」(即转识法)度众生。

「对藏地米顿寸波授以夜中明灯之光明成就法,并且赐以那诺巴的金刚铃杵,小鼓,和天灵盖,嘱他致力于「中阴成就法」。

「对我则授以如薪生火之拙火成就法,赐给我梅纪巴尊者的帽子和那诺巴大师的衣服,对我说:「你应该在雪山峻岭间修行。」

「上师授记传法完毕,大小喇嘛都来参加法供轮,依次而坐。上师说道:「我已经按照你们各人的时节因缘而传授了口诀,你们各人应各以自己的因缘而弘法,将来你们的传承弘法事业一定会发扬光大的。我的儿子打马多得已经死去了,我现在把父子传承的口诀和加持传承一齐都给你们了。你们应该精进,一定会成就广大的利生事业!」

「以后,各大弟子都回到自己的地方去了。上师就对我说:「你再在我这里住几年,我还要传你灌顶和特别的口诀,你的觉受证解也要在上师的面前得到抉择,你快闭关去吧!」于是我就到那诺巴授记的铜崖洞中去修定了。

「上师父母常常把自己吃的食物和会供的好物品送来给我,对我实在慈悲到极点了。」

(待续)